【陆林/向哨】Escapist 03
·哨兵向导设定
·世界观有私设
Chapter 3
那年轻人的反应比林静恒预期得还要再快些，没有茫然也没有磨蹭，一句“你坐副驾驶”就跳上了车，林静恒便毫不犹豫地跟上，两扇车门几乎同时关上。吉普倒出去一段，猛一转弯拐上一条隐蔽的小路，绕向交火的方向。
一见如故的默契。
附近不是居民区，交火如此激烈，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惜暴露自身的黄雀、开着被改装得貌不惊人的吉普出门到交战区散心的公子哥都是不存在的。
在这地方晃荡的，无论动机如何，再次也不过是敌人的敌人。
“怎么称呼？”林静恒不动声色地问道，再次从内而外地扫描了吉普上的精神波动。吉普刚进入视野时他并没有觉察到蹊跷，已回到他臂上的湛卢倒是扫描出了不少的机械设备，后者现在有了答案——这车改装得很彻底，目光所及就能看出增添了不少肉眼难以分辨功能的器械。
“陆必行。”年轻人回答时，目光很自然的向他投了一下，眼神很明亮，但又忽然黯淡了，“来这里帮几个孩子收尸，没想到这群人还没走。”
“林。正巧路过，不过没什么补给了，不介意趁火打劫一下。”林静恒的下巴向四周不见边际的茂林略点一下，让人分辨不清这只是个他临时取的化名还是本名的略称。毕竟，许多域外流民的本名都取得极为草率。
但陆必行下意识地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生长在域外的人。尽管还没有太多的证据直接证明这一点，但林身上的那种由内而外的从容和训练有素与域外天然不和。无论是神龙不见首尾的研究所、还是置性命于不顾的大小佣兵团、更休提不成章法没有组织的各地流氓团体，都不太可能塑造出这样的气质。
还有，正巧路过？什么样的人会正巧路过这样荒凉的地方？对这里知根知底的原住民，四处撞大运的流浪者，脱出组织的佣兵，或者...域内潜逃出的哨兵或向导。陆必行是前者，从林的敏捷反应看来，尽管打扮得像个流浪者，他更像是后两者。
但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追问，“那敢情好，我们绕去隐蔽点的地方观察一下战局。”
交火双方方才怕不是把他们当做了对方的支援，才给那小吉普来了几炮。陆必行开车离去的方向仿佛真是慌慌张张逃之夭夭，争夺能量矿这样的事在域外也不罕见，便也没有谁再注意他们的行踪了。
看上去茂密如一体的林木间，掩藏着些被低矮的杂草覆盖的小路。先前繁盛时想必能窥得一些痕迹，荒弃得久了也就彻底地被遮住了踪迹，只能凭着当地私下流传的地图中特殊的标记行驶。
陆必行驾驶技术不差，在坎坷不平灌木丛生的小路上行驶也没有想象中的颠簸，还能抽出一只手翻动个人终端的管理页面，后座上弹出一个武器收纳盒，“我没有他们那种弹药，只有一点自己组装的小玩意，你自己挑个趁手的？唔，现在这些材料有点短缺，弄坏了我会心疼的。”末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着装掩盖不住的气场，在树林缝隙漏下的阳光里轮廓分明的脸，淡漠却清朗的五官，半开玩笑般试探着说，“不过也别顾虑太多，你受伤了我更心疼。”
林静恒眉头微微一蹙，手上便也没客气。他暂时没打算在陆必行面前使用湛卢的变化形态，本打算就着形势夺一个来，现在问题迎刃而解。
说来轻巧的自制武器也并不粗糙，精细程度让林静恒有些惊异又却并未显露地扫了陆必行一眼。这位看上去对于形象极有公子做派的年轻人似乎没他想象得那么累赘，只是不知道这些器械是不是他自己改装的。
陆必行注意到他的眼光，只是没揣测透那个眼神的意味，笑道，“见笑了，这是副业。主业是各类机械改装。说来惭愧，这些大多是一个小姑娘教我的。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林静恒正挑毕，他素来没有安慰人的习惯，不知如何开口，便刻意忽视了。
好在这时陆必行停下了车，他们正处于一个极佳的位置，林木能掩住他们的全部行迹，略略绕过一片生得地势较高的林木便是交战处。
林静恒借助精神网略略感知到双方控制火器的哨向的精神力，是基础欠佳与疲惫的双重作用下的不稳定，但又隐隐觉察到一丝说不出的的不对劲。
像是平静的湖面即将掀起波澜。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并没有参与双方的交战，隐在一方的幕后...为了什么？
正待命湛卢扫描能量波动，就听见陆必行低声说道，“这里有不少未经加工的能量石，但能量波动远高于理论值，林，你知道他们用的武器是什么吗？”
“弹药是提炼后的能量石，只有哨兵和向导可以控制。”林静恒知道对方一点就通，无需多言，也不必隐瞒。
猜想得到证实，又见林的神情微微一凛，陆必行的肩膀顿时紧绷起来，不再贸然开口。见林静恒只是静候在原地，而自己又目不可及，便试图在个人终端上再推敲出些蛛丝马迹。
他们藏身的方向较之先前平静得惊人。
借助陆必行的分析，可发现一方依仗着高地似防御，先前的意外袭击均是来自这个方向；另一方则包围了一片很是宽广的区域，想来人数不落下风，却被能量石的袭击逼得不敢近前。
不应该啊。
若真实水平差距如天堑也不至于不自量力地挑衅；能量波动若真如陆必行方才判断的，这附近的能量矿想必不止这一个。
那为何双方会就此胶着？人数占上风的那一方完全可以另寻其他。
先到手的一方也许对于自己的武器有恃无恐，稳占上风使他们疏于寻思对方所为的缘由；或者双方完全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处能量矿，并不知晓这并不是唯一的资源。
如果是后者，即使是现在，双方的人数和精神力差不多就够林静恒不用湛卢、勉为其难地扫荡一下；但若是前者，很有可能守方并不知晓自己所找到的能量矿究竟为何物，而攻方必然还留有后手...只能静观其变。
不远处的战场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很久。
像是先前压抑着的惊涛骇浪瞬间没过了低矮的岸堤，炮火声骤停，低微的精神波动被毫无悬念地压制住。
林静恒瞬间收束了精神网，避免受到干扰的精神网动荡干扰判断。对方的精神网范围想必不会开小，但凡覆盖了藏身处的一个边角他就能估量出这蛰伏已久的精神力的强弱。
是A级。
压倒性的精神力瞬间夺走了所有武器的权限。
林静恒屏蔽了大半的精神力，作出不甘缴械再做挣扎的姿态，试探着冲击了一下对方的精神网。不想当真为一个被缴械的B级哨兵助了把力，夺回了自己的武器控制权。那哨兵正一片云里雾里，也不知自己正控制着武器，向着原矿便一炮扫出——
那蓝色的炮火竟没有爆开，只是在晶莹剔透的矿藏上留下花朵般的明亮图腾，又像是火光熄灭般的缓缓消失。
林静恒情知不对，放开精神网解除了那向导的控制，顾不得隐蔽、连放数枪，将那几个带着武器的半吊子哨向逼退向远离矿藏的方向，惊惶之下那几个地痞逃窜得飞快，反应快的知道试图驾车逃离。
来不及的。
陆必行已经启动了吉普，只等林静恒毫不恋战地跳上，没等车门关上便猛地窜出，开足马力冲向最近的一处小土丘的背面。没等几个急转弯过去，陆必行猛地刹车，开启了防护罩。
林静恒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一手，陆必行没来得及提醒注意冲击波，多年的训练有素就让他条件反射地放开精神网，加强了这个防护罩。
周遭一片混沌，吉普内却如履平地。
“防护罩当初只是无聊弄着玩，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原本已经护住头、把保护性气体全部放在了林静恒身侧的陆必行似乎有点懵，突然被保护性气体裹住的林静恒有点无奈、又有点心情复杂。
“保护性气体不太够用了所以会这样，我没想到...”陆必行似乎有点愧疚地解释道，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林，是不是你加强了防护罩？你是个哨兵。”
林静恒微一点头。
“白银十卫没撤走的那些人，被顺水推舟地给了研究所做人情。”林静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受过训练，擅长控制精神力，又不像白银卫的其他人那样容易越狱。这批实验品来得可真是及时。”
她身旁的秘书察言观色，猜测着这位难伺候的主儿是否还要接着说下去，不知现在插话是否合适。
好在林静姝仿佛没有察觉到秘书的紧张，主动开口问道，“域外发现的天然波动，现在调查进展如何？”
“不太顺利，”他如实答道，“发现了那能量矿的那群地痞，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批B级的能量武器。雇佣兵已经非常小心了，还是炸毁了那个天然波动，包括A级向导在内全部失联。”
“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林静姝的笑让秘书的周遭仿佛结了层霜，忙不迭地表示自己已经遣人去查那批武器的来路。只是想来消息如此灵通的势力，又怎么可能轻易在域外黑市被追溯到？
“多关照关照议会和军委，消息这么灵通，怕是脱不开这层关系。”林静姝倒也没有为难他，像是因为一批从天而降的实验品心情不错，“既然雇佣兵靠不住就另寻他法——接下来，我们的实验品可以放放风了。”
-tbc-
注：精神海：哨向的具象化精神世界，即通常所说的精神图景
精神网：哨向感知外在信息、以及精神结合的载体，即通常所说的精神触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