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ris

·哨兵向导设定

·世界观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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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高墙外的世界还带着前一日夏季暮雨的水汽未散，树林植被的气息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尽管沃托的绿化覆盖率高得惊人，无论是审美还是生态意义上，仍是不同于天然的绿荫如盖。这样看来，域外半身不遂的工业化进程倒也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生态...毕竟域外的杀伤性武器制造与运用水准跟过家家似的。

边境处鲜有人烟，只有零星的废弃作坊和少数不知所谓的建筑在茂密的林间时隐时现，绝大多数已经分辨不出本身的轮廓。

域外的工业不成体系，大多饱经沧桑。最重要的是运气，再者便是作坊主人和当地黑恶势力的左右逢源水准，以及经历毁灭性打击后东山再起的坚韧精神、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良好心态。“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的理念在这里被忠实地践行，尽管有时，后者也成为了奢望。

再深入，便不是这般荒凉情境了，人烟、动乱、甚至域内往往闻所未闻的能量异动皆有可能出现。

林静恒在等待向导素起作用的过程中，飞快地把自己的装束弄成了一个域外最为常见的流浪者的模样，像是对于这个世界在搅起腥风血雨前的略微妥协。

若一个哨兵或是向导能活着回顾长夜中的感觉，当真是少数人中的稀罕经历。

这种感受会留存在他的精神海里，但凡他自己不去回顾，或是没有人在他的精神海中触发，这段经历也就永远不会再被重现。

当年陆信将军陨落，不久后，远在第七区的穆勒博士便是因为长夜逝去的。作为非军方的研究人士，穆勒博士并没有受过特殊的精神力训练，甚至很多人也并不知晓穆勒博士的真实身份，因此传出的消息便简单地用“病逝”带过了。

哨向相关领域的研究与穆勒博士的专业风牛马不相及，尽管如此，她留下的一应遗物仍是尽数被研究所带走，连陆信将军不久前刚寄去的那个粗制滥造的小永生花都没有留下。

当时的林静恒尚在乌兰军校，对于一切变故无能为力，尽管牵肠挂肚表面仍是若无其事，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一步迈错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劳拉博士的后代，陆信将军的养子，不知能被解读出多少阴谋论调。彼时伍尔夫元帅权力已经基本移交给陆信将军，政局中，没有谁能帮忙护着这个军校里无依无靠的小崽子。

假期是无家可回的了，好在学校的宿舍仍然开放，军饷于他度日也是绰绰有余。

意料之外的是一个传达室的包裹，没有写寄件人，也没有写收件人，是被人直接送来的——包裹里是陆信将军和穆勒博士的部分遗物。林静恒去兰斯博士那里要来了监控的记录，饶有兴趣地调查出了录像中异瞳的军火商的来历，就此开始了他和独眼鹰的十几年孽缘。不得不说，这件事为他的假期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单方面的。

那些遗物里，有一张穆勒博士大着肚子在窗前执笔的照片。仪态依旧温文尔雅，身后是陆信故乡第七区的群山青黛，连绵不绝。

在路上堪堪刹住车的陆必行飞快地点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一番操作后周围地区的能量波动在一道打出的光幕地图上显现出来。

“奇怪...”他小声嘀咕道，“交战双方的水平参差不齐，武器装备杀伤力倒是不小，应该能够很快地分出胜负，为什么能量波动还是这么明显？这里可不是个屯资源的好地方。”

能量矿，也可说是一种高级能源，但效用又不止于能源。目前的研究未能解答其具体成分与来源，甚至可再生与否都未能知晓；但对于其作为武器弹药、能源利用的研究却进展可观，在军方的部分精锐部队就已经开始部分试用了——例如白银十卫。

精锐部队也只是幌子，白银十卫的特殊性质才是试用的真正缘由——这是联盟内唯一一支完全由哨向组成的利刃。能量矿被发现与初代哨向显现出觉醒特点的年代几乎重合，于是研究所对此产生了伴生的猜测。

随着研究的深入，研究结果的加密等级一再攀升，原本对于这种能源的期待也就从民用升级为了军用。新能源的研究已经足以使人们不再为环境的破坏而担忧，作为民用能源这种精灵般的蓝色晶体未免大材小用。

接下来又是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亏煞了没人看着无论是姿态还是技术都极为过关的陆老师炫技。和车身连接的个人终端的计算能力几乎达到了万国时代超级计算机的水平，在陆必行的操作下，不仅能够扫描一定范围内的能量波动，还能检测到低阶的精神力，已经接近联盟内几年前的顶尖水准了。

“不全是能量矿的能量波动...在场武装人员也没有C级以上的精神力。”技术宅陆必行惊叹一声，机会实在是太偶然，成功地激发了他疯狂蔓延生长如野草的好奇心、以及为科学与技术献身的大无畏精神，先前的一半哀痛竟被堪堪化解成了替孩子们收尸的勇气。他指尖一弹，光幕消失、屏蔽器开启，紧接着一声响指，吉普横冲直撞地掉了头，沿小路疾驶而返，“机会难得，时不我待——走起。”

地上有深深的车辙印，可见这是条域内外沟通的“要道”，独眼鹰是这里的地头蛇，对着里熟悉得像老鼠对于老鼠洞。

林静恒不紧不慢地走着，形容落魄仍隐隐透出从容不迫的气场。

他臂上如护腕般的饰物乍看似与先前无异，但一个足够敏锐的人其实能够看出——

原本冷冽毫无生气的护腕焕发出一点浅蓝的幽光，不甚明显地明暗交替着，像是有了生命。

如果这里有一个A级以上的哨向，还能看到，这个为联盟议会所深深忌惮的男人肩头，正趴着一只神情与主人如出一辙的猫科动物。

浅黄绿色的瞳机敏又冷冷地睨着四周，通体灰白的毛上由密至疏地分布着由小到大的斑点，周身散发着矜淡又孤冷的气息。本身习性昼伏夜出的它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尖锐令人胆寒的犬齿。

分明是幼体的体型，却带着成体的掌控感与力量感。

那是一只雪豹。

很少有人见过林静恒的精神体，大多数时候林静恒只让精神力足够强的人见到它——屏蔽控制在A级时既节省精神力，又能恰到好处地避免过多的视线。幼体的雪豹可以恰好趴在肩上，成体的雪豹也不过是大型犬的体型，跟在身边也很妥当。精神力过载的时候，小兽以幼体出现为多，不过以将军高超的精神力和喜怒无常的脾气看来，这其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规律可循。

“对于助长将军的高冷闷骚气质有奇效。”不怕死的图兰卫队长这样评价，“虽然表情和将军一样冷酷，但还是让人控制不住手，嗷——那个小眼神，萌死了。”于是，控制不住手的伊丽莎白卡特图兰被禁了一个月的足。“幸好当时没有结合热...”第九卫队长心有余悸，“我和将军那个从不休假从不乱搞的性冷淡不一样，他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结合热的？”

边境关卡不远处本不该如此荒凉，沿着土路走下去，可以看到残垣断壁渐渐增多。印象中这里本该是黑市极活跃之处，怎会落成这般境地？

也许呢，在域外的火拼中这里已经废弃，成为无数个被抛弃的据点中的一个。也许呢，人们只是暂时地畏惧先前的风波，不多久便会迁回，在这交通要道重新发展出心照不宣的贸易来。

草木、鸣禽在清晨微风中发出的声响有些混淆视听，周遭在一片树影摇曳、鸟鸣啁啾中显得安宁得过了头。

像是有坍塌声，又像是遥远的幻听。

走了不多远，林中的鸟鸣都偃了旗息了鼓。

小兽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转头向主人示了警，凝望着草木渐疏的方向。“湛卢，精神网，别卖萌。”小兽于是又委委屈屈地趴下，精神网铺开。正是先前指出的方向，林静恒往地上迅疾一伏，蓝色的光芒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树木上绽开，他又在地上一滚，避开了正朝他倒伏处砸下的树干。

“扫描能量残余。”林静恒神色一凛，在精神网里给湛卢下了命令，所有的光似乎都被那灰瞳吸收尽了，腕上蓝色的能量波动目光可见地增强，倒映在男人浅灰色的瞳里只一瞬，霎时幽深得惊心动魄。

“东北角可见的第一处房屋废墟处有能量残余...根据命中处的能量残余强弱定位可知交火处位于东南方一千米外。扫描到该方向有更强的能量残余，据估测命中率远低于联盟军队平均水平。弹药落点大多朝向您的方位，当心误伤。”

这么一群连武装力量都算不上的混混，怎么会有这种利用能量石作为弹药的武器？！

也不能排除黑市上不识货的贩子四处兜售，找了群发了意外横财的冤大头的可能，毕竟这准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人。但既然能误打误撞地使用，交火双方一定有觉醒的低阶哨向。

建筑物的材质上可能留存有弹药残余，检测一下能够猜测出这批人的弹药来历——联盟、军火作坊还是纯手工。武器来历眼见为实，这伙乌合之众的水平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幌子，能把一切精良的武器用出木棍子的效果。

林静恒卧倒躲避时，那小兽就已极为默契地一个翻滚藏进草丛，此时已经在百米开外的建筑旁。林静恒沿着它探明的隐蔽路径猫身靠近了那建筑，金属护腕忽然改变了形状，蘸取了一点融化的蓝色残余。

“成分，能量石。纯度，B级。”

雪豹忽然纵身咬住林静恒的领子，将他往右侧一拽。

这次身后的不是爆炸的火光，而是一辆似乎刹车失了灵的风骚吉普。

林静恒的肩膀瞬间绷紧了，侧身躲到那吉普驾驶位的死角，护腕般的湛卢瞬间变成了武器的形态，雪豹打了个滚，瞬间变成了大型犬般的体型，弓起了背。

车上跳下的年轻人正有点惊魂未定地跳下车，随即风度翩翩地先整理好了有几分凌乱的衣领，没注意到树后的阵势。

正当这时，林静恒瞳仁骤缩，本能的从藏匿之处跃起，将那年轻人按倒在地上，破空而来的寒气堪堪擦着林静恒的脊背而过。紧接着，车身另一侧又绽开一朵蓝色的花。

他随即纵身拉起那年轻人，目光一扫，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被发现了，走！”林静恒哑声命令道。

-tbc-

雪豹和护腕都是湛卢，不是笔误~

诸君端午节快乐w